己做主:
“他自己能决定是好事,说明他长大了。”白云爸爸把妈妈扶进屋慢慢开导。
“他不能这么快就谈婚论嫁,至少也要等实在回不去了再说。”母亲坚决地说。
“你也想开点,这不是碰上有人给春花提亲杨杨才着急的吗。”
“你看看他那个样子,竟敢跟我吵架。”
“说明他是真的喜欢春花,不然也不会这么坚决。”
“再说了,他还没走上工作岗位就想结婚,那怎么行。”
“我看儿子这次是铁了心的。”
爸爸钻进被窝帮妈妈掖好被子耐心地说,“我们还是知识分子,我明白你是为杨杨好,可现在对他而言最好就是我们信任他,给他自由,让他自己决定自己的人生。”
“你这就是不负责任的态度,由着他娶了春花,以后怎么办?难道不回了?一辈子就在这穷乡僻壤窝着?”
“你看杨杨从来没这么顶撞过我们,他这是铁了心了,怕是我们做不了他的主了。”
白云妈妈又哽咽起来,“好不容易长大了,翅膀硬了就不听话了。”
“我们顾不了那么多,就顾眼下吧,你说他翅膀长硬了,那就让他自己去飞,我们做父母的要给孩子支持。”
白云爸爸说已经有两个不在了,这三个我们要好好珍惜,他既然喜欢就随他吧,总好过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。
不管用白阿姨的话说,她最后同意了还是向命运妥协了,总之白杨可以在三月三杨家人来解酒瓶之前去向春花提亲:
“三月初一月头上我们请队里的妇女主任去你家提亲。”
这是白杨在春花告诉了他三月三之前要决定的话后的第二天,白杨给她的回复。春花兴奋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那天他们还是约在大墙根下见面一起去南塘。两人都知道南塘也摸不到麻雀了,可那是他们避人耳目的绝好去处,加上白杨挑水时已经告诉春花家里同意提亲了,两个正当青春的情侣终于觉得自己可以遵从内心的欲虫,放心大胆地去他们幕天席地的洞房尽情私会了。他们再也不用一边偷情,一边提防着别人了。俩人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沉浸在肉欲的欢愉里尽情迷醉。爱欲是天地的心脏,他们要它强有力地在天地间动荡。这是他们有生以来最美好的一天,按他们的话说就是头一次真正地洞房。春花开心极了,她所有的焦虑所有对未来的恐惧,这一刻,随着她可以成为白杨的新娘的梦而烟消云散了。那个她梦里的未来真真切切地摆在了她的心里,毫不含糊,千真万确。
春花把消息告诉了母亲,母亲在那天吃饭的时候公布,白杨要在三月初一请妇女主任来给春花提亲。春花看到父亲由吃惊变得最终嘴角掩不住地上扬,眼角的皱纹越聚越深,春花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。
“那也要真来了才算。”
父亲冷冷地说了一句,但春花发现了父亲眼角掩不住的笑意。春花终于舒了一口气,感激地望着母亲。她的眼里溢上泪水,她连忙端了碗到厨房里,幸福的日子就要来了,春花忍不住激动得偷偷哭了。
等待白杨来提亲的这个星期,除了春燕闷闷不乐外,家里大家都很开心,父亲破例去生产队找人剔了头刮了胡子,还脱下他那自从穿上就没洗过的布鞋让洗干净。这个家里只要父亲高兴了,大家的日子便都也透出了喜气洋洋的味道,就连饥饿也在这种喜气面前没那么难捱。
“姐,我觉得白杨哥哥应该娶个有文化的媳妇。”
白云噘着嘴说。春花沉浸在自己的美梦里没有出声。
“姐,白杨哥哥为什么会娶你?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他爸爸妈妈的意思?”
春花没有回答妹妹,她从箱子里翻出所有可以穿的衣裳,想从中挑出一件最新的以备在三月初一这天穿。
三月初一这天,清晨的空气里已经可以嗅到春的气息了。白杨神清气爽地挑着水桶一出门就看见春燕。
“我们吃罢早饭准备一下,中午就去你家提亲。”
满脸喜悦的白杨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,对这个已经被他当成是小姨子的姑娘说。
“白杨哥哥,你过来房背后我跟你说个事。”
春燕神色有些怪异地说,白杨放下水桶把扁担搭在两只桶上,他看到春燕像防贼似的望了望四周,然后望着白杨示意他到房背后,像是要避着人有什么要紧的事似的。白杨心里掠过一丝不详,以为提亲的事会不会春花爸爸又不同意了。他急忙跟着春燕到了房背后没人看见的地方。
白杨哥哥,我一定会好好学习和你一样考上初师的,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当老师。
我知道你学习那么努力一定会考上的。
白杨哥哥,我姐她真的配不上你。
怎么会呢,你姐人那么好,怎么会配不上我。
白杨哥哥,我是说真的,你不能跟我姐提亲。
为什么?——是不是你爸又不同意了?
我爸巴不得早点把她嫁出去,可你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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